我其實不真正期待甚麼，過高的眼壓、僵硬的肩頸與脖子。儘管在花蓮的時候，自己一個人，要到哪裡是那麼容易，我卻仍讓一間六坪的小套房關住我，假裝這世界無處可去。
〈他用霧裡的直覺看穿我〉
他用霧裡的直覺看穿我
我不說話
儘管我的肺裡都是滿的
車直直地往上開
爬上那些腸子似的拐彎
「你可知道我們活在山的脈裡」
司機大口吐菸
後照鏡裡滿是春碎的花
若有一種河能夠洗進我的骨
痛覺會更顯著地蛀蝕
還是透起一種清涼
清涼的火
而我們沿途所見
山的懶腰
像是女人的懶腰
甚是貓的懶腰
都屬於強壯的粉紅色
性嗜肉 善於躲藏
直至接近一種淤軟的灰。
不斷黏上我們的腿
長出樹的影子
朝我們或哭或笑
該留甚麼在山上呢
山頂的霧竟擁有象的眼睛
蛇一樣的肚腹
在脈裡之間蜿蜒消長
流進我們血裡
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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